说起非洲,很多人首先想到的就是炎热的气候,遍地乱跑的动物和肤如巧克力的黑人兄弟。
在与现代文明存在一定割裂的非洲大陆,很多东西保留着本初的原始与狂野。
对于习惯了现代高楼大厦摩登文明的人来说,或许很难接受。
如果说一个中国人不远万里到非洲,不仅在那里居住11年,还成为了当地的酋长,这样的故事是不是有点不可思议?
还别说,真有这样的事儿,两年前一位河南小伙,就享受了一把这至高无上的封赐。
他的名字叫做——孔涛。
2010年,这一年孔涛25岁,刚刚拿到了硕士研究生学位,走出北京交通大学的校门时,他对自己的未来既充满了憧憬,也带着几分迷茫。
孔涛出生在河南濮阳县一个普通的职工之家,父母都有公职,属中产阶级。孔涛从小读书就用功,是不需要父母管教和约束的那一种,成绩总在班上排前列。
高中毕业后,以很好的成绩考入北京交通大学机械制造及其自动化专业,在身边的同学欢乐于安逸舒爽的大学生活时,孔涛埋头苦学,4年后又被录取为硕士。
在年轻人内卷远没有今天严重的10年前,拿到北交大硕士学位的孔涛很快就被中国土木工程集团有限公司录聘。
刚刚进入职场没多久,孔涛就接到了公司的外派指示,国外某地需要铁路建设方面的技术支持,国家要派人过去,孔涛成为了其中的一员。当时他对非洲的理解是:辽阔的草原、炎热的天气、繁多的动物、满街的黑人。
懵懵懂懂下,踏上了未知的征程,目标——尼日利亚。
科普一下,尼日利亚坐落于西非东南部,是非洲几内亚湾的顶点,人口2.01亿,占非洲总人口的16%,是非洲第一人口大国,也是非洲第一大经济体。
1971年,尼日利亚与中国建交,双边关系发展顺利,尼日利亚是中国在非的第一大工程承包市场、第二大出口市场、第三大贸易伙伴。当时的孔涛还没意识到,在未来,自己将成为中尼友谊的见证者、连接者和代言人。
在出发赴尼日利亚之前,孔涛上网查了查当地的物价,发现当地居然“肉很便宜”,心里暗自窃喜,这下不用担心没有肉吃了。
然而抵达尼日利亚后,他发现情况没那么简单。
这里肉确实是不贵(因为当地畜牧业发达),但是菜是真的贵,有时候一日三餐连片叶子都见不到;到尼日利亚不久,孔涛就因为饮食不均衡犯起了胃病。
他还发现,由于工业落后,尼日利亚大部分日用品和口粮都要靠进口,导致当地物价极高,一碗蛋炒饭居然卖到5、60人民币。
还有生活设施的简陋,问题又多又烦。
不过很快,秉承着工科高材生的稳健和实干,孔涛找到了解决的方法。
他和几位同事在居住的地方附近开辟了一块田专门种蔬菜,自给自足,这样一来可以省钱,二来吃着也放心。
非洲兄弟们看到中国朋友不远万里到南半球“带月荷锄归”,很不理解,有一个当地人甚至问孔涛:“中国朋友是很喜欢吃草么?”
弄得孔涛哭笑不得。
除了吃住,工作上孔涛也遇到了不少难题。
这里人才缺失、设备简陋一切都需要摸索,迫使孔涛天天加班加点学东西,但这对学霸孔涛来说不算什么,更难搞的是当地的文化习俗。
有一次,孔涛参加的项目需要寻找取土场。经过检测后,实验员发现当地葫芦弥村的土样能完美适配各项试验指标,于是想在葫芦弥村建取土场。
本来是为村里谋福祉的事情,却遭到了激烈的反对,村民表示,酋长给他们土地,是用来耕种的,不能用作其他,建取土场必须征得酋长同意。
在尼日利亚,酋长就是绝对的权威,没有酋长的命令,费多少口舌都是白搭。
孔涛只得去求助酋长,好一番交涉后,取土场才顺利动工。
像这样的案例,在孔涛职业生涯的头两年,多得数不清楚。
2013年2月19日,阿卡铁路正式动工,铁路投资8.5亿美元,全长186.5公里,是非洲开建的首条使用中国标准的铁路。
这个年头,也是孔涛在尼日利亚的第三年,他已经学会了当地通用的豪萨语,也熟悉了当地的历史文化、信仰风俗,跟许多当地人成为了朋友,俨然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尼日利亚通”。
铁路动工前夕,孔涛被任命为公司的四电部分部经理,负责阿卡铁路四电工程。为完成这重若千斤的使命,孔涛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
他事无巨细,每一样工作都检查到位,深怕出一点纰漏,一列火车运载的是成百上千条鲜活的人民,绝不是儿戏,同时孔涛们更担负着“中国制造”这个沉甸甸牌子的压力。
然而很多问题还是接二连三地向孔涛袭来。
火车测速时,孔涛就发现司机安全意识极其淡薄,有时竟然超速驾驶。他立刻召开检讨会。
很多孩童和无业游民,总是在铁路的四周玩闹嬉戏,不仅存在严重安全隐患,也给铁轨的铺设工作造成不便。
为此,孔涛没少跑腿,他挨家挨户给铁路附近的人家做思想工作,不惜答应他们的要求(有一户人家要求孔涛给他们修马路),请他们配合铁路的建设。
同时,大量招收本地人参与铁路的修建(而且开出的工资比当地要高很多,当地人月工资只有600元),将那些无业游民“收编”。据统计,阿卡铁路修建的3、4年时间给当地增加了5000个就业岗位。
他还为居住在铁路旁的村民们翻新了校舍,让孩子们可以进去念书,得空的时候,孔涛会到学校亲自给孩子们讲授安全知识。
一来二去,村民们对孔涛越来越亲切,只要他到场交涉,基本都会全力配合,有些人看到他还会亲热地称呼他“中国帅哥”。
2016年7月26日,阿卡铁路正式开始运营。
铁路通行后,从当地阿布贾到卡杜纳仅需一小时,便民利民的公共交通设施马上就人气爆棚,在黑市上,火车票的价格被炒到了数十倍。
连土皇(尼日利亚最高领袖)出行都曾因为买不到车票而打电话给孔涛“走后门”。
2018年,中土公司建立运营部,孔涛再次升职成为了总负责人。
这年的某一天,孔涛在与土皇交谈时,土皇提出想封孔涛为酋长。听到这话后,孔涛一开始还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但随着交谈的深入,孔涛渐渐明白这是土皇的实诚话,他的贡献,全尼日利亚人民都看到并且铭记于心里。
2019年4月21日,在同事和媒体以及众多尼日利亚政要的见证下,孔涛身穿白袍,从土皇手里接过权杖,加冕“WAKILIN AYYUKA”酋长(意思是“工程领袖”)称号。
这个酋长在非洲属于“二级”。(一级是土皇自己,拥有绝对领导权;二级拥有领地,相当于州长;三级相当于村长)
可以享有过百亩的封地,可以合法地在当地娶4个老婆,将来百年之后,称号还可以传给自己的儿子,世袭罔替。
他的事迹也被媒体报道,迅速火遍网络。
如今2年过去了,孔涛怎样了呢?
坐拥封地,三妻四妾了么?
当然没有啦,今天的孔涛仍旧工作在尼日利亚,今年已经是他在尼日利亚的第11个年头。
当年的青涩小伙、职场新人,如今已独当一面,成家立业(孔涛的女儿已经6岁)。
从助理工程师到项目负责人,再到运营总负责人。
孔涛的10年,是他个人的奋斗史,也见证了中国与尼日利亚双边关系的飞速发展。
而在我国“大国外交”的策略下,在“一带一路”的规划里,孔涛的故事绝不会是个例,必将会是一代人的回忆。
酋长只是一个虚名,孔涛们在那片土地上洒下的汗水与热血,更值得我们尊敬。
遥想当年,孔涛被授予酋长封号的那一天恰逢第二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即将在北京举行。
当时有朋友打电话问孔涛:
“现在成贵族了,是不是很有钱?媳妇也随便娶?”
听到这话,孔涛笑了笑,回复电话那头的人:
“哪儿能啊。”